
傅生是元朗八鄉的農夫,為嘉建蔬果場場主。於六十年代,十多歲的傅生跟隨家人由國內來到香港,傅生的爸爸以種菜維生,養豬和養雞為輔,傅生亦從爸爸身上學會種菜。傅生憶述耕種生活艱苦且時間長,但他的叔叔和伯伯也會下田幫忙,過時過節也會從田裏採摘農作物煮食慶祝,一家感情深厚。然而,在某年的聖誕夜,傅家發生火災,燒毁了雞屋、豬屋,牲畜和農作物毁於一旦,駕車經過的賀理士.嘉道理爵士見狀,便以嘉道理農業輔助會(Kadoorie Agricultural Aid Association)的名義向傅家伸出援手。
火災後重建家園
為了重新安置失去田地的傅家,嘉道理農業輔助會提供免息貸款協助傅家建屋,並租出近九斗田,即約六千平方米土地,面積比一般田地大。嘉道理農業輔助會亦協助傅家興建豬舍,共建12個豬棚。傅生仍記得他的爸爸形容豬舍為「豪宅」,因嘉道理農業輔助會為農村引入現代化的建材和設備,不但以花崗岩和水泥 興建,更設計了去水位和鋪設電線,對比起該時以木板或鐵板興建的豬舍,新豬舍不僅穩固耐用,電動化更方便農民工作。豬舍落成後,嘉道理農業輔助也將雞苗及豬苗贈予傅家,讓他們自行養畜及配種。嘉道理農業輔助會派發的豬種有兩種,第一代的豬種為大白豬,身體較長,第二代則為紅毛豬,身體較硬,初期只有約百隻豬。
在沒有自動化設備的時代,養豬並非易事。餵豬、配種和清潔豬棚等都由農民一手包辦。在豬隻的飲食方面,傅家會將剩下的菜莢、菜粥或是部份農作物餵豬,除了節省餵飼成本和幫助豬隻消化,亦減少他們生病及發出臭味。除此之外,豬農亦對豬隻的身體狀況具一定認識和了解。傅生仍記得當豬隻發情的時候,就要隨時為牠們配種,在膠牌上寫下配種的時間,作為記錄。相隔3至4個月後,母豬便會生產,期間豬農需留意母豬的健康情況。豬農又要在母豬生產過程中,不時提供協助,如撿起剛出生的小豬檢查,以免被母豬壓死,並將小豬放進爐裏烘乾身體,以免牠們生病。為了讓豬隻得到妥善照顧,傅家亦將豬棚劃分成不同區域,包括公豬房、母豬房、幼豬房、產房。系統化的管理令傅家的豬場發展良好,於八十年代已養了上千隻豬。傅生憶述在經濟較好的時候,一斤豬肉能賣出20至30元,一頭100斤的豬大約賣1,000元,收入比出外打工還高。由於經濟環境得到改善,傅家亦買下了農地,建立嘉建蔬果場。
農展會是農業界的年度盛事
養豬除了是傅家的生計外,亦記載了傅家參加農產品展覽會的回憶。自1950年代起,嘉道理農業輔助會於新界農區附近舉行農產品展覽會,當中舉辦不同的盃賽,讓農民競逐多個獎項及獎品,例如選出最佳豬隻的嘉道理農業輔助會盃、最佳雞隻的胡禮盃、最佳羊隻的中華電力盃,以及最佳穀物的天星小輪盃。單是1953年的農展會,展品達三千多種,首日觀眾便已達萬人。
傅家當時參加了位於石崗的農展會,競逐嘉道理農業輔助會盃及胡禮盃。他在比賽前親自挑選最靚的母豬,而該母豬所生的小豬必須體型及色澤均勻,再交由嘉道理農業輔助會的豬車專程送到展場,由農業專家、漁農署人員等評審,選出傑出的農產品。農業專家和署方亦會教導農民養豬技巧。以嘉道理農業輔助會盃為例,
傅生憶述當時多達六十多人參賽,場面墟冚,勝出者更可獲贈農具,如農藥噴壺。他說︰「當時搭車只需要一個斗零,但一個噴壺值五十元,無疑是吸引的獎品。」然而,傅生指農民若需要農具的話,可向嘉道理農業輔助會申請,不一定要參加比賽。對傅生而言,參加農展會不僅是為了獎品,他樂於與眾農民聚首一堂,參與盛事,互相學習,已是一大樂事。於該次農展會中,傅家贏得了嘉道理農業輔助會盃及胡禮盃,高度表揚傅家養豬的手藝和專業程度。
對嘉道理兄弟的感恩
2006年,政府因為養豬業會對環保及公共衛生造成問題,於是推行豬農自願退還飼養活豬牌照計劃。嘉建農場亦因此由豬場轉型至有機耕作,建造嘉建蔬果場。他們一家投放進的養豬心血付諸流水,傅生坦言可惜。儘管如此,傅生享受農業的自主性,看到一手一腳栽種的農作物成長和豐收,為他帶來滿足感。
傅生仍然不捨得全面拆卸豬舍,在蔬果場大門外樹立一塊寫有「KAAA」的鐵牌。傅生年事已高,對嘉道理兄弟的記憶開始朦朧,只依稀記得兩兄弟沒有架子,他們於新年時會邀請農民前往位於屯門的嘉道理別墅慶祝,農民只需簡單攜帶農作物或花束到府上。嘉道理兄弟亦不時到訪農場,與農民做朋友。即使傅生已忘記不少與嘉道理兄弟相處的點滴,但仍記得嘉道理兄弟對傅家的恩情,飲水思源。
撰文︰趙家琳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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